燥热的夏日午后,军营体检中心的消毒水味混杂着年轻男人们的汗味,空气里满是紧张的荷尔蒙。我叫李明,赤身站在体检室中央,刚完成一项检查,正等着下一项指令。耳边只有医疗仪器的嗡鸣和自己如鼓的心跳,就在我以为能松口气时配资网站排名第一,“吱呀”一声,诊室门被推开了。
一道纤细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,白大褂衬得她身姿挺拔,长发高高束起,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。清秀的脸庞在光影中愈发分明,尤其是那双眼睛,亮得像淬了光的黑曜石。四目相对的瞬间,我们都僵住了——她将我看了个彻彻底底。
我这辈子从没那么窘迫过,光溜溜地站在一群陌生男人中间本就难堪,这突如其来的女医生,直接给我的自尊心来了记暴击。她显然也没料到是这场景,眼神先是惊惶,随即迅速掠过我,多了丝歉意和职业性的冷静。没等我反应,她转身对门口护士交代了句什么,门又“砰”地关上了。
整个过程不过五秒,却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。脸瞬间烧得滚烫,感觉全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。周围“准战友”们的窃窃私语和憋不住的笑声,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更没料到,这尴尬的惊鸿一瞥,竟是我与她缘分的开始。
展开剩余84%“下一个,李明!”主检医生洪亮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。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稳住发软的腿,麻木地完成了剩下的检查。脑子里全是那道白大褂身影,和她那双平静中藏着波澜的眼睛。体检结束后,我裹紧衣服混在人群里往外走,阳光刺眼,却驱不散心头的燥热。
“刚才那女医生是谁啊?差点把人吓死!”身后有人议论。“听说是特招的军医,叫林婉儿,医学院高材生呢!”林婉儿——这个名字像道闪电,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。我默默念着,心里翻涌着羞耻、好奇,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悸动。我来军营是为了参军报国,可这名字,偏偏就刻在了记忆里。
几天后,入伍通知书寄到家里,我揣着一腔热血告别父母,踏上了开往部队的列车。新兵连的日子苦得掉渣,高强度体能训练、严格的纪律要求,把我这个娇生惯养的城市青年磨得脱了层皮。摸爬滚打的间隙,我总把体检室的尴尬埋在心底,拼命想把“林婉儿”这三个字忘掉,可越刻意,那张脸越清晰。
命运的齿轮总在不经意间转动。新兵连第一次例行体检,我又见到了她。排队时,远远望见那个熟悉的身影,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。她正低头记录数据,侧脸线条柔和专注,白大褂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我下意识屏住呼吸,既想多看一眼,又怕被认出来再陷窘境。
“下一个,李明。”硬着头皮走到她面前,她抬头的瞬间,我感觉脸又开始发烫。她的眼神很平静,带着公式化的微笑,仿佛完全不记得我了。“姓名?”清冷的声音带着专业的距离感。“李……李明。”我结结巴巴地回答,看着她在记录板上标记,然后示意我站上体重秤。
就在我松口气准备离开时,她突然叫住我:“等等。”我心一紧,难道还是被认出来了?她拿着我的体检表,指着一栏问:“你青霉素过敏?”“是,小时候有过一次。”我慌忙应答。她点点头,笔尖在纸上划过,抬头时眼神软了些:“记牢了,以后用药一定要提醒医生。”
“是!谢谢林医生!”我立正回答,声音都不自觉拔高。她浅浅笑了笑,那笑容像暖流,瞬间融化了我心头的冰。原来她记得我的过敏史,至少,她知道我的名字。这份认知让我在接下来的训练里浑身是劲,连扛圆木都觉得轻松了几分。
从那天起,我总下意识寻找她的身影。卫生队换药、例行体检时,只要能看到她忙碌的样子,我就觉得安心。我发现她对每个新兵都耐心细致,战友训练受挫哭鼻子,她会递上纸巾轻声开导;有人擦伤,她包扎时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。
一次障碍训练,我不慎扭伤脚踝,卫生员处理后把我送到卫生队。推开门,就见她坐在桌前写病例,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,镀了层柔和的光晕。“李明?怎么了?”她抬头看到我,眉头微蹙,语气里藏着关切。
“报告林医生,脚踝扭了。”我忍着痛立正。她起身让我坐在诊疗床上,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脚踝,温暖的触感让我一阵酥麻。“这里疼吗?试着动一下。”她专注地检查着,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。我盯着她的侧脸,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,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。
她给我敷药包扎,叮嘱我近几天别剧烈运动,末了还加了句:“多看看军事理论书,别总躺着。”我瘸着腿走出卫生队,脚踝的疼仿佛都减轻了。从那天起,我训练更拼命了,不仅为了成为合格的军人,更想在她面前展现最好的自己——不是那个体检时窘迫的毛头小子,而是个坚韧的战士。
我开始偷偷了解她:知道她休息时总泡在阅览室,知道她常加班到深夜,知道她对自己要求极高。我甚至翻起了医学常识书,只为和她偶尔交谈时能多些话题。晚上她值班,我会借口“班长让送慰问品”,给她递杯热水或几个苹果,她每次都微笑着收下,眼神里的疑惑从不多问。
新兵连结束的日子越来越近,我被分到偏远的边防连,这意味着和她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。焦躁像潮水般将我淹没,我知道不能再默默守护了。下连前一晚,我以拿感冒药为由,再次来到卫生队。
她还在加班,台灯的光只照亮了桌面的病例。“林医生,我下周就要下连了。”我攥着衣角,紧张得手心冒汗。她停下笔,眼神里有丝了然:“祝你一切顺利。”语气平静得像一汪湖水,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。
“林医生,其实我……”我刚要开口,门又被推开。一个高大的军官走进来,肩章上两杠一星格外显眼。“婉儿,加班呢?我接你吃夜宵。”他语气亲昵,自然地接过她的包。林婉儿脸上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柔和笑容,我的血液瞬间凉了——这是她男朋友吧?
我像个木偶似的站着,手里的药盒重若千斤。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,夜风都带着刺骨的冷。那晚我在训练场台阶上坐了一夜,班长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:“军人的字典里没有‘退缩’。”我猛地站起身,就算她有了归宿,我也要好好走下去。
下连前一天,我在阅览室又见到了她。犹豫再三,我还是走了过去:“林医生,我来道别,谢谢你的照顾。”她合上书,笑了笑:“你很努力,会是好兵。”我鼓足勇气,直视她的眼睛:“林医生,我喜欢你。”
阅览室瞬间安静下来,她的笑容僵住了,眼神满是震惊。我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,她却轻叹一声:“李明,我和周皓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“他是我表哥,那天接我是因为奶奶住院了。”
我愣在原地,脑子一片空白。表哥?原来我闹了这么大的乌龙!她看着我呆愣的样子,忍不住笑了:“你那天是不是误会了?我没有男朋友。”巨大的惊喜瞬间冲散了所有失落,我激动得声音都抖了:“真的吗?”
她点点头,眼神认真起来:“我父母都是军医,执行任务时牺牲了,我来部队是继承他们的遗志。之前一直忙工作,没考虑过感情。”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与忧伤,我对她的爱慕瞬间升华为敬佩。“我会努力成为配得上你的军人!”我脱口而出。她眼角弯成新月:“那就试试看吧,以后叫我婉儿。”
下连后的日子,我们靠书信和偶尔的电话维系。边防连条件艰苦,训练再累,只要收到她的信,我就浑身是劲。她总在信里叮嘱我注意安全,也会分享卫生队的趣事。我把她的信藏在枕头下,睡前读一遍,连梦都是甜的。
半年后,她利用年假千里迢迢来看我。在团部车站见到穿便装的她,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。她跟着我走在崎岖的山路上,好奇地问着连队的一切。那几天,她帮卫生员整理药品,给受伤战友换药,还帮我叠得方方正正的“豆腐块”掖了边角。战友们都打趣我:“李明,你这媳妇娶得值!”
相聚总是短暂,分别时她抱着我:“李明,一定保重,我等你。”这句话成了我最坚实的铠甲。后来我参加抗洪抢险,小腿被沙袋划开深口子,硬撑着完成任务。她从战友口中得知消息,在电话里哭着骂我“傻瓜”,语气里却全是心疼。那一刻我更确定,她就是我要守护一生的人。
五年后,我已是连长,在当年那间体检中心向她求婚。没有鲜花钻戒,只有一枚我亲手打磨、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军牌。“婉儿,当年在这里丢尽了脸,现在想用一生来负责。嫁给我吧。”她哭着点头,泪水砸在军牌上,格外耀眼。
我们的婚礼很简单,就在营区食堂,战友们凑钱买了彩纸,她穿着军礼服,比任何时候都美。交换戒指时,我握着她的手:“我不仅是国家的战士,更是你的守护者。”她含泪回应:“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。”
如今二十年过去,我已是两鬓染霜的将军,她也成了部队医院的院长。我们的儿子考上了军校,穿上军装的样子和我当年如出一辙。晚饭后,我们常坐在阳台回忆往事,我总拿体检室的尴尬打趣她:“当年你是不是故意看我的?”她总会红着脸捶我一下:“明明是你自己不躲!”
月光洒在我们相握的手上,两枚刻着部队番号的婚戒泛着微光。我常常想起那个燥热的午后,那扇突然打开的门,和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。命运就是这么奇妙,让最尴尬的初遇,成了一生相守的序章。
军营里的爱情配资网站排名第一,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,却有风雨同舟的坚韧。她懂我的使命,我惜她的坚守。从被看光的窘迫新兵,到并肩前行的伴侣,这段跨越二十年的军旅情缘告诉我:最好的爱情,是与你一起守护家国,也一起守护彼此。
发布于:河北省元鼎证券_元鼎证券配资平台_股票配资APP下载提示:本文来自互联网,不代表本网站观点。